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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采钰 在时间里掌握自己的自由

时间:2020-10-24 20:09 来源:时尚芭莎

为什么我们记得过去,而非未来?时间“流逝”意味着什么?是我们存在于时间之内,还是时间存在于我们之中?镜头前的杨采钰,和蕴藏着过去岁月的园林构成了绝美画面,一步一景。她穿着最新一季的时装,站在历经岁月的建筑前面,既记录下当下这个和煦的秋天,又抵抗着时空变迁,好像不会被时间线上的任何一个节点所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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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时间流逝的感知,取决于我们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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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角色的衣服,进入角色的年代
杨采钰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不管是眼前的时装,还是任何年代影视作品里的戏服,她都能与之产生化学反应一般的奇妙融合,不致让自己被衣服所淹没,又不会让人仅仅关注她的脸却忽视了服装上的细节。人穿衣,而非衣穿人,能实现这句话已经难能可贵,杨采钰又在自己的诠释下,让人与衣呈现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身边的朋友跟我说,好像有一种我穿上什么年代的衣服,就能够进入那个年代角色的感觉。”她不是用身体去展现设计师思路的平面模特儿,而是把这种能力应用到表演这项工作里,不知不觉间就打通了任督二脉,让每个角色都鲜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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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举重若轻通过外表去穿越时间的本事,或许是源于私下里,她其实早就了解了每一段需要她去表达的故事。就像已经播出的《瞄准》,作为杨采钰主演的第一部年代剧,这一次她要成为一个民国女特工。虽然每一场戏穿什么、化什么妆都有专门的造型师去负责准备,台词也都是剧本里早就经过多次推敲而确定的,但为了演绎这个角色,她还是要有一个自己所解读的版本,才能不让造型与台词浮于表面:“包括那段时间的历史,一开始我不是很了解,但台词中会提到很多事件、提到一些属于那个时候的历史的人物,对这些内容都得有一个基本了解,你才能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现在提到表演、演技,很多人会误以为这只是讨论演员在镜头前该怎么哭或者怎么笑,其实还有很多准备,前置于导演的一声“action”。正是这些看不见的投入,一点一滴汇聚起来,让角色更值得相信。

修身夹克 Alexandre Vauthier

羽毛装饰宽檐帽 C'est Al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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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比通过了解历史去再创作难度更大的一种表演,最近也被杨采钰遇到了:在前不久才杀青的《大江大河2》里,她扮演留美归国的女强人梁思申。这个20世纪90年代的故事,像跟当下的生活隔着一层薄纱,既没有久远到只能凭借想象,又确实隔着二三十年的光景,需要调用回忆,才能在脑海里重构当时的衣食住行、言谈举止。

对待这样微妙的时间距离感,杨采钰也拿出了字斟句酌的态度去处理每一场戏。每一个在戏里有互动的角色,她都要推敲梁思申之前与他们的关系:“因为第一部的时候梁思申还是小时候,到了第二部,其实已经设定好了很多人物关系,哪怕在第一部没有很明确地表现出来。所以那个时候我总是在问导演或者跟对手演员讨论,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我们好不好、有多好,这些信息我都要很清楚。”

蝴蝶结装饰礼服裙 Georges Hobeika高级定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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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纱装饰礼帽、珍珠装饰耳坠、层叠珍珠项链、麂皮手套 均为Lotusa Vintage


就算是在剧中与梁思申只有个别场次对手戏的男主角宋运辉的朋友、同学,杨采钰也要刨根问底:“他们以前认识吗?戏里表现过吗?如果没有表现过,那在哪些方面能体现出他们之前的熟悉程度?”这些剧本之外的“前世情缘”,都是杨采钰格外在意的幕后故事。

还有台词,也是她让自己成为梁思申的一条通路。“基本上每一句英文台词我都会修改。”戏里的梁思申是个海归,从华尔街回到刚改革开放的中国,这正巧跟杨采钰本人在美国读中学的教育背景不谋而合。她还会向自己正在投行工作的朋友取经,好让每一句口语都更符合梁思申在现实中该有的言行举止。所以虽然编剧能写清楚每句台词要表达的意思,但更符合人物经历的遣词造句,全都经过了杨采钰的深思熟虑。
举手投足都足够复原某个年代的某个角色,全靠这些细节堆砌,是它们,让杨采钰一次一次真正地成为她们。
 

把喜欢的画个圈,圈外的不必考虑
正值特殊时期,春节前开机的《大江大河2》被迫停工了40多天,也正是在这段突如其来的假期里,她开始更新小红书,在社交平台上发布自己的日常穿搭。

仿皮革泡泡裙 SHUSHU/TONG

金属面料拼接连衣裙 PANTTERFLY

钻饰猫跟鞋 Roger Vivier

装饰礼帽 Lotusa Vintage

金属球耳饰 Dries Van Noten

PVC拼接皮手套 Thomasine Gloves

金属戒指 daartemis

于是好像从一个人发散出的两条线,看起来是角色与演员在不同时空中,平行地展现着全然不同的故事,其实又因为杨采钰这个“共同点”而时不时地交汇。更有缘分的是,不管是梁思申还是杨采钰,都在通过带着点儿复古感的衣服,经历着属于各自年代的时尚生活。

“梁思申的很多衣服,都是造型师在各个小店淘的,都是当时的职业装,真正的Vintage。”作为梁思申,她穿着大廓形的西装,一举一动都像足了当时的外企投资人,展示着那一代女性在个性和审美上的觉知。“而我后来想了想,我自己一些比较喜欢的日常搭配,其实都跟我妈妈是有些关系的。”再从角色回到现实,早就跟杨采钰个人气质融为一体的那些复古感,也并非依靠某个契机才开启的灵感来源,从小再熟悉不过的妈妈的形象,就是杨采钰心底最认可的一个女人最美的样子。于是一切顺理成章,并不是杨采钰去适应这种风格,而是这种风格本就伴随她的成长。

廓形连衣裙、拼接仿皮草外套 Huishan Zhang

钻饰猫跟鞋 Roger Vivier

蝴蝶结装饰礼帽 C’est Alice

丝绒手套 Angle Chen

蓝宝石&粉色蓝宝石高级珠宝钻石耳环、Sunflower系列钻石项链、Secret Cluster高级珠宝系列钻石手镯 均为海瑞温斯顿 HARRY WINSTON

“我喜欢比较简单一点的东西和经典的款式。色彩上,我穿衣服基本上也就是两三个颜色,很少穿大红大绿,一般就是黑白灰和大地色系这些。”很多人想跟杨采钰学穿衣之道,让她自己来总结,其实就是简单的一句“简单即经典”——但如果仔细观她每一张照片,却又总能发现一些让“简单”丰富起来的小细节:“小时候看我妈妈穿衣服,她穿衬衫,永远都要把衬衫的衣角系一下,穿T-shirt也要挽一下。”
还有妈妈一直喜欢的阔腿裤、黑白搭配、波点元素……潜移默化地,没有一点浪费就被杨采钰“继承”下来,成为她每天面对衣柜时源源不断的灵感来源。其实原来她也这样为自己做造型,只不过这次借由社交平台发布出来,既给更多人增加了认识她本人的机会,还顺便让喜欢她穿搭风格的姑娘们多了些穿衣参考:“我自己一直有一些比较固定的风格,我觉得也不妨跟大家多分享一下,这些藏在角色后面我更多面的样子。”



练没练过,就算是假装都不一样
在远离镜头的日常生活里,杨采钰也全然把握着让自己舒服的节奏。
比如现在很多90后的业余时间都碎片化地花在手游或者社交媒体上,杨采钰却一直淡定地坚持着自己那些耗费时间又“不太时髦”的个人爱好,尤其今年开始,她花了大把时间来练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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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些小时候没有完成的遗憾,长大了想尽量去弥补,包括写字这件事,也是很多年前就想去学习的。前段时间我报了个书法网课,每周上一次,其实上课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每天练习这件事要坚持下来,现在练了四五个月,我很享受专注去做一件事情的过程。”

实现这个少年心愿时,杨采钰是个特别听话的学生:“我们是直播课,有些同学会想得比较多,或者是他们之前听过一些关于书法的不同说法,所以就会主动问老师这个笔画要不要逆锋起笔之类的,很多人都享受自己的这些固有思想。但老师就会告诉我们把这些杂念都抛开,一堂课让我练‘横’我就练‘横’,让我练‘竖’我就练‘竖’;说每个字必须练10遍,那就是10遍,不能是5遍,当然练更多可能更好,但老师的话说明10遍也就足够了。”
选定一个努力的方向后,就完全信任地把自己交出去,反而节省了她作为一个入门者去辨别繁杂信息的精力。“既然选择找老师,那就听话,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仅仅是个爱好,杨采钰对目标也有着自己的判断,不乱走弯路,才是真正的捷径所在。

廓形连衣裙、拼接仿皮草外套 Huishan 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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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练字的目的,她也没拘泥于表面回报,而是像她对造型、台词这些看不见的投入一样,相信一切自有缘分:“比如我写字,最起码以后我演古装戏、年代戏就不用笔替了,对吧?而且就算是导演说你可以拿着笔假装一下,但练过字和没练过字的人,就算是假装都不一样的。”

不仅是书法,还有其他爱好和技能也都花过不少心思,都等待她未来有机会再一一展开:“我还学过大提琴,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发挥出来,但以前确实接触过几个项目,角色都是拉大提琴或者小提琴的,这都是相关的,你会和不会还是差别很大。”

同样表现一个动作,自然和假装的区隔就在一线之间,很多镜头不会特意去着重呈现的细节,才是显示演员到底有没有下足功夫的秘密角落。有句话叫“机会是给准备好的人”,虽然对这些投入,杨采钰不强求什么结果,但看不见的积累,就像是海面之下的暗涌,没露头,不等于不存在。

宽松衬衫 Alexandre Vauth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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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花缎面高跟鞋 Christian Loubou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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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演第一部电影到今天,五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她好像没在任何一次表演上付出到“颠覆形象”“忘我出演”,但就像细水长流,每次都带来了一点点小突破:“比如我的第一部电影《1980年代的爱情》,那是我第一次演农村戏;还有之后的《芳华》,林丁丁跟我的个性也不像,我会刻意做一些手势、音调的变化;再到《只有芸知道》,变化主要在年龄感上,包括角色对英文的熟练程度,也能体现时间跨度上的一些细节——直到这次的梁思申,她算是我演戏这几年来,跟我个人比较贴近的一个角色,我想把她演到一个比较极致的程度。”

看起来不紧不慢,其实杨采钰心里一直自有衡量。慢即是快,在时间的流淌中,她掌控着自己的自由。
 
 

BAZAAR对话杨采钰
BAZAAR:看你最近刚给自己放了个假,假期是怎么度过的?
杨采钰:最近没接戏,就去大理住了一段时间。放假的时候,大概有一半时间去周围一些地方玩一玩、拍拍照,一半时间在家里过比较宅的生活,在家的时候看了好多很久没看的经典电影。平时在北京或者别的地方,就总想最近有什么新电影看一下,很难回味以前看过的好电影。但在大理的状态、心情都不一样,现在经历的事情也不一样了,所以看《海上钢琴师》这类的经典电影,感觉就跟小时候所感悟到的东西很不一样。

 
BAZAAR:每部戏杀青之后,你都需要留出一段专门的时间来放松吗?
杨采钰:其实休息倒不是刻意的,有时候也会戏赶戏都连在一起了。但我尽量是希望每部戏之间能有一个缓冲的时间,因为毕竟花了几个月去进入一个角色,拍摄完了以后,你走出来、再去进入下一个角色,我觉得这需要一个充电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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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ZAAR:最近的两部作品《瞄准》《大江大河2》都是电视剧,和之前拍电影相比,电视剧需要什么特别的适应吗?
杨采钰:还是有差异的,尤其是这种戏量比较大的电视剧,工作量会比较大。我们每天至少要拍十几场戏,大概七八页纸的戏量,相对来说电影的拍摄节奏就会慢很多,每天大概两三页纸。电视剧的戏量确实太大了,节奏快,有时候自己会觉得有些场次的戏如果能更精雕细琢就更好了。

 
BAZAAR:拍戏之外你还有很多爱好,比如写字、插花。你的爱好都是坚持了很多年的,还是会在不同时间有不同爱好?
杨采钰:很多东西是分阶段性的,比如说我写字,那我这大半年时间就强攻这一件事儿。因为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上面,得到的结果,会比我把时间线拉得很长,但可能一星期就练一次那种,进步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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