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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像吟游诗人,那古老而神秘又有着冒险精神的职业,似乎有些类似,但可能在现在这个时代,最古老的品质也被赋予了更新的内涵:当下,他坚持了自己听起来诗意的理想,又在现实层面的辗转尝试中,找到了两者最适意的结合。
“我,奇怪吗?”
“我慢热吗?”采访从郑云龙给人的第一印象开始,没想到,他很快就反问了。“我可能只是不太喜欢语言上一个劲儿地讲话的交流状态,除非非常熟悉。但平时,就还好。”在旁人眼中,他知道自己有点“奇怪”,比如,并不热衷于上网,不是刷手机的低头族,对潮流时尚也不特别关注,不追热点,不打游戏,不太看综艺。“就喜欢看看电影、看看球赛,对了,有时候喜欢看美食纪录片。别人看我奇怪,可能我看别人也觉得别人奇怪,哈哈。”
郑云龙比同龄人看起来更沉稳一些。“我不是擅长语言表达的人,我总是通过音乐剧进行表达。音乐剧也带给了我稳定的工作和平静的内心。除了职业,它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从事音乐剧行业至今,郑云龙发现,自己确实成了一个“不浮躁”的人。“对于音乐剧,总是要不断去琢磨,不断突破,才可能慢慢变得越来越好。这个行业的发展,在这几年也经历了明显的变化。所以,有的时候就是没办法着急,就是要踏实地一步步走过来。”
“我不是一个创造型的人。很多从事艺术工作的人,是幻想家,他们的想象力能放飞,但对我来说,我更像艺术的实施者。所以,无论我演音乐剧也好、演戏也好、唱歌也好,都给我很真实的感觉,每一部作品都像一次很不错的经历:只要全身心投入了,我就会很开心,整个过程都是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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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郑云龙跟随妈妈来北京看过韦伯的音乐剧《猫》,但他那时只是知道了,原来世界上有这么一个剧种,原来音乐剧还可以这么脑洞大开。“我妈妈以前是演出公司的,所以从小到大我其实看过各种各样的演出,不只是音乐剧,还有音乐会、话剧、舞台剧什么的。当时别人就说这个小孩挺有意思,其他小男孩看这些都坐不住,但是我就挺看得进去的。”
他也并不是那种热衷于在大人面前表演才艺的人。“我从来没学过艺术,最开始的‘理想’大概是想当运动员吧,但我的身体素质不够,也没什么运动细胞。”运动员“理想”很快破碎,直到上了大学,在北京舞蹈学院开始学音乐剧专业,郑云龙才慢慢觉得,自己也许可以从事这个职业?音乐剧有着持久迷人的魅力,需要从了解它开始。
“但说实在的,妈妈曾经明确反对我走这条路,我现在想,如果我有了孩子,可能也不想让他走这条路。做音乐剧太累了,而且不稳定,前些年简直可以说是四海为家,不停地为了生存而奔波。”他笑一笑,调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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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但郑云龙明白:“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毕当年的音乐剧演出并没有太大市场,所以,除了演音乐剧,郑云龙还接过录音、当没有台词的群众演员、给动画片配音等等。
“我妈对我说,这路是你自己选的,将来饿死了你也得认。”
“我不喜欢半途而废。”咬咬牙,他认了。
“舞台的魅力,一言难尽。”
大二大三时,郑云龙发现了音乐剧对自己的吸引力,或者,舞台对自己的吸引力。“原来我最大的追求,就是站在舞台上,表述和演唱。学生时代,总是有一些汇报演出、音乐会,我发现,只要能让我上台,做什么都可以!舞台的魅力,一言难尽。”
“音乐剧能够用音乐表达情感、讲述故事,比纯粹的歌曲或者话剧都更具吸引力。”回忆起来,他的语气突然坚定又明快了起来。
他知道师哥师姐们曾经面对的是什么:毕业后,每个班里真正从事音乐剧行业的人都寥寥无几。“但即使前面就是荆棘遍布,我也选择了坚持。”此刻回望过去种种,郑云龙发自内心地觉得,那些坚持,好在并不是虚妄的安慰。“我特别开心的是,通过我们这样一些人的努力,以及平台的传播,让师弟师妹们被影响到,让他们觉得,从事音乐剧专业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最现实的就是,我也帮助解决了很多就业压力啊!”
这条路,郑云龙坚持了十年。后来有一次,他去做节目,说到一场音乐剧的表演,台下观众还没有台上演员多。面对我,他笑了:“我经常遇到这种事。”过去的情况是,一年如果有100场演出,可能三四十场,都是类似的情况。“我去的很多城市连自己都没听说过,我们去表演,观众特别少,慢慢我都习惯了,甚至有的时候剧场坐满了,大家还奇怪:怎么回事?今天怎么坐满了?哦,企业包场。哦,赠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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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坚持的韧性,才有今日云淡风轻甚至笑着回味的底色。郑云龙停顿了一下,说道:“很多人都放弃了,但是我不想。我不会做别的事,对别的事情也没有太大兴趣。我小时候不是学艺术的,其实相当于刚刚对艺术产生了兴趣,你让我大学毕业就放弃?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2017年,郑云龙来到了上海。他有了比较长的周期待在上海,经过一段时间,他感受到了上海和音乐剧的一种深切而有历史的联系。“以前我是来演出几天就走,从来没有好好体会过这个城市。这一年我在上海演了很多戏,待了很长时间,感受到了上海的音乐剧氛围。一个戏接一个戏地演,每天的生活节奏很快,排练和演出也安排得很密集,我就觉得特别不空虚,很喜欢这种生活的氛围了。”
“你看,坚持坚持还是对的。”
做音乐剧,去演绎不同的人,令他着迷。“体会不同的人生,讲述不同的故事,同时还在音乐的范围内,是极致和浓缩的体验。看到一个剧本、一个人物,通过自己的理解表演出来,让更多的人去接受,这就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过程。”
在过去的作品中,郑云龙私人很喜爱的一部是《我,堂吉诃德》。为什么?“在外人看来,堂吉诃德是偏执疯狂的理想主义,有理想主义的一种情怀,我的内心世界,可能也是这样子的。外人看来,我可能也是疯狂又冒险的理想主义者,只是自己不觉得罢了。”
“更加珍惜,所有的可能。”
从《声入人心》开始,甚至是更早一点之前,郑云龙就陷入了一种忙碌的生活,2019年一整年他没有休息过一个整天。2020年,他突然有了两个月的空闲:因为疫情,很多事情停摆了,他的匆匆步履,也暂停了两个月。他有了时间去感受生活,沉淀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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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从对音乐剧的喜欢到现在,从一开始的失败,让我变得对很多机会更加珍惜,后来《声入人心》从抗拒到没想到的受欢迎,到去年一整年的忙碌,再到今年的暂停,感觉每一年都有新的样子。”
《声入人心》是郑云龙从小范围受众走入大众视野的一次旅程。“这是我第一次在电视里频繁地出现,每天几十台摄像机拍我,一开始真的是全身都在抗拒,第一期我都不怎么说话的,根本不知道应该干吗,当时又特别热,一期要录好几天,录着录着都快睡着了。”
他不知道节目播出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效应。“我们唱的歌,除了古典的,就是美声,或者音乐剧,受众不多,根本没想会受到多大关注。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一心一意将作品做好,再进行一些流行层面的改编。”但突然之间,以为“观众更爱看一些有意思的综艺”的郑云龙,收到了现实层面的反馈,不仅仅是自己在《声入人心》后知晓度的提升,更是音乐剧市场接受度的变化。
“剧场越坐越满了。”他感慨。记得一次演出前,票瞬间售罄,郑云龙发了一条微博:“这一分钟我等了十年,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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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ZACK张悦
总监制/刘晶
总策划/@SURE
形象/DAHAO
视频导演/@neverfuckedup
摄影/@Bowie_Feng
文字/孙三好
制片/C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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