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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长裤、披肩 均为Etro
耳环 Buccellati
高跟鞋 Jimmy Choo
不辜负每一帧特写
“这个时代对女人要求很高,如果你选择成为一个职场女性,会有人说你是个糟糕的妈妈;如果你选择成为一个全职妈妈,又有人会觉得不算是一个职业。”
这是姚晨在最新上映的电影《找到你》中最核心的一句独白。她饰演的律师是冷漠高效、理智果决的当代精英女性,满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人生,绝不会像那些无一技一业傍身的全职妈妈一般,被一场离婚官司困于被动之地;同时也不像那些沉迷事业的工作狂,丢失亲情,错过孩子全部的成长。直到她孩子丢了,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被按进生活的泥沼无从脱身……
这不是姚晨第一次演律师,与4年前《离婚律师》中那个“刚闯入社会没两年,心气儿还很高,有优越感的女孩儿”不同,在电影《找到你》中,姚晨饰演的李捷同样是富有生命力的女性形象,同样打离婚官司,只是在这个现实主义的题材中,女律师李捷“已经经历了婚姻,见识过太多社会上的各色人等,她已经是一个很成熟的律师了,性格也偏冷一些”。
连身裙 Etro
耳环、项链、戒指 均为APM Monaco
在这个撕心裂肺的找孩子故事中,姚晨扮演的律师李捷和很多当下的中国家庭中的职场妈妈一样,在快节奏的工作与成为一个称职的妈妈之间努力平衡。“你想做一个自由的人,但身处的这个环境允不允许,周围人怎么看待你,这些东西会纠结在一起,对女性造成一种压迫感。”这是姚晨对李捷的解读和思考,这个角色身上有太多职业女性的投影,她象征着一种女性自我意识在生活泥沼之中觉醒,找到自己,然后在巨大危机中进一步获得成长。
身为一名演员,她必须工作。拍这部戏的时候姚晨家闺女才不到1岁,儿子也还小;这部戏的氛围又是如此沉重,如此不适合家里活泼可爱的小家伙们来慰问探班。“我也希望我在状态里,如果他们天天就在我眼前,我可能很难维持焦虑状。”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两种力量在每一个母亲身上相互纠缠,彼此对抗。戏里每一次因为孩子而产生的恐惧她都表现得十分精准,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表现出作为母亲的真实状态,姚晨没有辜负任何一帧特写。
帽饰、连身裙 均为Iris van Herpen Haute Couture
随着电影剧情的推进,李捷突破层层身份标签和社会压力重新找回自己,迎来成长。意识到自己不是宇宙的中心,是人们成长的一个重要标志。并不是所有女性都能拨开社会加之彼身的标签和外衣去寻求自我和自由,很多女性迷失在情感纠缠、社会压力和家庭关系中,仿佛此生只剩下某一个身份的存在意义。或许,就是因为女性往往执着于某一具体身份,所以她们更倾向于喜欢“单纯”“善良”这样简单的角色性格。而意识到人性的复杂,意识到自己的多面,意识到世界之大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不再用非黑即白的道德判断去判定和归类,就是女性成长的一个重要环节。
外套、长裤、高跟鞋均为Schiaparelli Haute Couture
耳环 De Beers
对角色的欲望无法掩藏
姚晨在新剧《都挺好》中饰演了一个复杂的、不可用善恶简单定论的女性角色。“以前演的人设很多都是从小白兔变成大灰狼的过程,但这里一上来就是个狠角色。参加母亲葬礼的时候,她在玩手机、打电话,也没有悲伤,像一个局外人。她身上一下就有了神秘感,引你好奇为什么会呈现出这种家庭的冷漠和割裂。”
“这个剧本写得很真实,又是很有劲儿的一个人物。每个人都想摊上一个好角色,但是确实这种机遇太少了,赶上一个是一个。”她在这个角色面前完全丢掉了顾虑。“没有纠结,什么矜持都没有。本来经纪人还想说你能不能稍微淡定一点,这样我也好谈。但是我对饰演这个角色的欲望是很直接的,掩藏不住。”
她饰演的角色既不单纯也不善良,不属于上来就讨观众喜欢的,但是姚晨相信观众了解她以后就会知道她的丰富,她似乎就是我们生活中认识的某一个人。这个角色身上透露出当代社会对中年女性的改造成果,也展现了现代女性的职场信仰和牺牲精神。在姚晨眼中,她是一个真正独立的灵魂,并不依附于男性存在,她的性格和人生轨迹转变并不是因为“受到男人的打击、抛弃、背叛”。
连身裙 Iris van Herpen Haute Couture
这部戏也给了姚晨反思自己家庭关系的机会。她回忆着父亲对自己的宠爱,也回忆着自己挺着大肚子冒着危险前去探望重病的父亲,这是她眼中父女间爱的表达;而对于母亲,姚晨的感悟又有所不同,毕竟母女之间往往有一种比父女更强的对抗性,母亲免不了以同性身份对女儿进行评判和要求,但女儿往往并不想把自己削成母亲想象中的样子,只有随着年岁的增长和经历的重复程度,比如结婚、怀孕、育儿,母女之间才能逐渐获得和解。
“以前就会有不甘心,不太想接受。现在我对我妈的要求也没有那么高了,不再要求她完全地理解我,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她的生活轨迹也决定了她的视野和她的立场。(到一定年龄)都没那个气性,彼此更理解对方一些,这个让人挺欣慰的。”
让自己的生命之火一直燃烧
与母亲的和解与姚晨自己成为母亲也有一定的关系,只是她自己都没想到从女演员到已婚已孕女演员之间身份转化的成本如此之大——她在演讲中提到自己和经纪人两次“撞怀孕”,最终前后脚迎来二胎,共同面对空荡的工作室新址的尴尬情景。姚晨将这段故事设计为包袱,也算是真正领悟了“喜剧即悲剧最高级的表达形式”。
演讲或许幽默,但现实永远残酷。毫不夸张地说,接连怀孕对于女演员的职业生涯就是毁灭性的打击,身材会走形,工作时间会受限,还会失去一部分异性观众。只是这种困境的破解之法并不是拒绝和隐藏,而是为自己增加“上镜”“演技好”“有观众缘”之外的筹码,变被动为主动,去理解和接受自己,然后寻找破局的机会。
连身裙、外套 均为Miu Miu
耳环、戒指 均为APM Monaco
高跟鞋 Jimmy Choo
在经历了家喻户晓的顶峰,又熬过了孕期的低谷之后,姚晨相信创作者需要有不断更新的意识,安逸会把人打败,所以绝对不能满足于现状。“中年危机这个问题在那里,你就得想办法去解决它,这是一种很本能的反应。其实我说给我这个阶段的女演员的戏越来越少,它有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就是说电影市场上女性角色本来就少于男性角色,稍微年长一些的女性角色真的少之又少,尤其是以年长的女性为主的就更少了;第二个层面就是你也不可能因此就放弃或降低你的标准,你还是要有所选择,而且因为年龄在增长,你看待事物的眼光也在发生变化,你的标准其实比以前更高。那这两个原因搁在那里就会造成你接的戏越来越少。”
为了掌握创作层面的自主权,开发为自己量身订制的电影项目,姚晨和先生曹郁创办了坏兔子影业。《送我上青云》是坏兔子开发的第一个电影项目,也是姚晨第一次担纲制片人。这部电影是姚晨喜欢的也是市场中少有的现实主义题材,侧重于刻画女性在社会中的状态及境遇。“开心的电影我也愿意拍,能引发思考的电影我也愿意拍,因为我自己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我也希望在拍摄的过程中能找寻到答案。有时候你接一个戏,可能也恰恰因为你也有同样的困惑。”
坏兔子创立之初,姚晨自己也处于人生阶段变化的调整期。“事业上我觉得是比较低落的一个阶段,受到一些误解也不想争辩,因为发现解释有时候是特别无力的一件事情,你也想希望一切交给时间,所以那两年我的状态更平静,回归家庭。”
坏兔子影业的成立让她得以更加主动地选择项目,也接触了更多全新的知识。而在这个过程中,姚晨也经历了自我意识的觉醒,不再那么拧巴,不再被动等待,不再扭曲自己的意愿;她选择了生儿育女,她见证了子女的成长,也见证了自己与丈夫的变化。“确实承担的比以前要更多了。我们俩也都不想成为商人。但是我们觉得到现阶段我们确实应该去做一些更有价值的作品。”人到中年,对自己、对彼此都有更深刻的了解,选择与承担,也许才是当下的真相。
流苏上衣、长裤 均为Givenchy
项链 Boucheron
戒指 Harry Winston
BAZAAR 对话姚晨
“中年”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责任。年轻的时候别人都替你扛着呢。张爱玲有一句话说“一个男人人到中年以后一睁眼发现全是要依靠他的人,自己能依靠的人已经没有了”。
如果有时光机你会想回到多少岁的自己?
那肯定想回到最年轻的时候。回到18岁,从舞蹈学院附中毕业了,被分配回了福州。
如果停留在现在,你最想抓住的是什么?
停留在现在,最想抓住身体。我希望我再过十年也能是这种身体素质。
最近看的一部电影是什么?
娜塔丽·波特曼演的《湮灭》,科幻理念完全是新的;而且我是觉得娜塔丽演得非常好,有女演员人到中年以后迸发的那种光彩。
2019年你有什么人生愿望?
希望2019年大家都能内心安静地度过。
摄影/Alexi Lubomirski
策划、形象/卫甜Wei Tian
编辑&采访/徐晓倩 文/道臣岚
造型执行/ Frankie 化妆/张梦音
发型/陈锋 THE FUR 美甲/粒子(河狸家)
制片/周扬 海外联络/Yvonna Xu 统筹/TIAAMII
摄影助理/Emily Ullrich、Max Hoell、Diego Bendezu
服装助理/Tiffany、Youli 助理/贾依凡
场地/桂园茶馆 鸳鸯楼 设计/杨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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