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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嘎、郑云龙,《声入人心》走出的两位音乐剧演员。他们师出同门,毕业于北京舞蹈学院2009级音乐剧班。观众称呼他们为“双云”。
阿云嘎
西装上衣 YE’S by YESIR
西装裤子 YE’S by YESIR
白衬衣 Gentspace
项链 Material Lab
戒指 Buccellati布契拉提Macri Classica系列戒指(两个叠戴)
郑云龙
西装上衣 Canali
西装裤子 Dunhill
白衬衣 Dunhill
领针 Material Lab
胸针 MONETA de diamants 系列 钻石胸针
戒指 Buccellati布契拉提Macri giglio系列戒指
就像两颗遥望的双子星,怀着相同的梦,照耀彼此的路。时隔多年的重逢,默契如故,灿烂依然。
阿云嘎
西装整套 Versace
帽饰 造型师私物
郑云龙
西装整套 Versace
帽饰 造型师私物
因为他们,人们走进剧场,近距离聆听音乐剧的呼吸。
郑云龙:我只会一条路走到底
郑云龙曾经差一点和音乐剧“失之交臂”。大四那年,他出演了人生第一部音乐剧《纳斯尔丁·阿凡提》,没想到首演开场前,饰演“阿凡提”的他意外失声了。
这部戏的导演是班主任肖杰,制作人是最敬佩的“哥哥”许中坚——因为太看重,郑云龙崩溃了,他把自己关在化妆间厕所里大哭。
“这部戏的条件非常艰苦,排练厅没有任何供暖和通风措施,夏天跟火山一样,冬天跟冰窖一样。但是,所有人的心都是拧在一起的,我们饭也不吃、觉也不睡,用心去做的一个东西,没想到在首演前,我自己出问题了。”郑云龙回忆,“跟心态也有关系吧,生理是一方面,心理的作用更大,只不过在那个年纪,我不愿意承认,我承担不了。”
郑云龙
黑色西装上衣 Givenchy
黑色西装裤子 Givenchy
衬衣 Gucci
蛇纹皮鞋 Saint Laurent
袖扣 Buccellati(Opera系列男士袖扣)
肖杰找到郑云龙,撂下一句狠话:“如果你今天不敢上台,你以后就再也干不了这行了。因为你会对舞台恐惧,每次上台前都会想起这件事,这辈子连张嘴的勇气都没有了。”
郑云龙在厕所里蹲了三个小时,终于把这件事想明白了:“我还是要上台。”
时隔六年,郑云龙成为业内交口称赞的“音乐剧王子”,舞台下的汗水沉浮,终得回报。“当你真正爱上自己的职业,你会畅想很多关于它的美好未来,当有一天这种畅想变成了现实,那一刻,是真实的喜悦。”郑云龙说。
郑云龙的妈妈是一名专业的京剧演员,起初她并不希望儿子走演员这条高风险的路。她帮大学毕业的儿子找了一份稳定的事业单位工作,文职,有编制,能在北京落户。然而,郑云龙执意要当演员,工作没干多久,便不顾强烈反对,辞职去了松雷音乐剧团。
郑云龙
黑色西装上衣 Givenchy
黑色西装裤子 Givenchy
衬衣 Gucci
当时,音乐剧演员的单场收入在几百到千元不等,郑云龙作为待遇较高的主演,单场也仅一千五百元封顶。他租住在北京五环外郊区,接过各种各样的“私活”谋生:录音、给动画片配音、影视剧表演、当没有台词的群众演员,甚至去企业年会串场唱歌。
“压力肯定是有,但是没办法,干这行,只能挣这么多钱。我妈妈一直给我灌输的观念是稳定最重要。但我是那种,我要什么一定会一条路走到底、任谁说都不听的性格。任何行业都需要时间去成熟,这些都是过程里的代价,既然喜欢音乐剧,就要接受这一切。”郑云龙说。
剧团工作让郑云龙慢慢有了稳定的收入、固定的演出场地,就在步入正轨后,他又突然辞职准备去上海。“家里人都不理解,一个北方人为什么要去上海发展。其实很简单,上海的音乐剧市场、剧场条件都比北京好,我就想多演一些好剧,不给自己留遗憾。”郑云龙说。
2017年,郑云龙主演的《变身怪医》在上海演出,获得了圈内好评。“这部戏让观众对音乐剧有了一个新的概念。这也是市场在成熟的标志,如果放到十年前,肯定达不到这个效果。最初国内投资人选择《妈妈咪呀》《猫》这种题材的音乐剧引进是有原因的,因为比较有亲和力,观众接受度会比较高。艺术性高的东西只能再往后放,《变身怪医》做得还是有点早,如果晚一点票房可能会更好。”郑云龙说。
《变身怪医》也成为郑云龙事业的转折点,他开始收到大量音乐剧邀约:“以前我不挑戏,很多时候是没有办法,我也要吃饭,也要生活,不能说我不喜欢这个剧本我就不干了。原来可能全国一年只有几部戏,所有演员争。现在,戏的质量越来越好,选择性也越来越多了。”
《声入人心》让郑云龙认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音乐朋友,大家一同钻研作品的状态,仿佛让他回到大学排练音乐剧《吉屋出租》的时候,一群理想主义者的乌托邦之旅。
两年的时光,同学们泡在一起反复研究,把学校的小剧场当作世界巡回舞台。他们排了英文、中文两个版本,当时,北京大学音乐剧社有一个翻译版,两方学生一商量,既然都是爱好,象征性付点版权费吧,他们都是穷学生,全班上下自费凑了几千块钱。
他们甚至天天“吵架”,不考虑后果,不怕得罪人,但都是一心一意为了角色,为了舞台演绎的效果。
毕业六年,郑云龙在同学眼里一直是个“孩子”,和大学时没有任何变化。“我比较随性,不喜欢条条框框,不喜欢别人逼我做任何事。我妈妈就一直不喜欢我这一点,她到现在还是会担心我以后的生计问题。”郑云龙说。
郑云龙愿意在生活里钝感一点,热情只留给舞台,其他的一概没兴趣。在他看来,走红带来唯一的好的变化,或许就是,“终于有底气说出我选戏一定要先看剧本”了。
阿云嘎:重燃的信仰
毕业大戏《吉屋出租》也是阿云嘎的音乐剧表演启蒙。他是全班年龄较长的学生,又是班长,天天盯着同学们排练。
专业上,阿云嘎一贯严格,常常一个动作、一个咬字都会纠结半天。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对艺术都抱有极大的热情,聚在一起,不惧怕表达,也敢于争论。
学生版《吉屋出租》在业内获得好评,给了阿云嘎很大的鼓舞。然而,那种不计回报的创作氛围,毕业之后他却再没遇到:同学们各奔东西,有的当了歌手,有的当了影视剧演员,有的留校当了老师,还有的则进了儿童歌舞剧团。
彼时,中国音乐剧市场刚刚起步,就业岗位本来就少,戏的质量也良莠不齐,有的学生走出象牙塔演了几场戏,经不起现实的落差,慢慢就选择了放弃。
早在高中阶段,阿云嘎便背井离乡,独自一人来做北漂。早早接触社会,住过地下室、打过各种零工,他独立得比同龄人早,珍惜每一次机会。相比“孤独追求艺术道路”这种奢侈的选择,他更明白在北京立足所要面对的现实压力。
内蒙古大草原走出来的阿云嘎,已经足够励志——考上北京舞蹈学院音乐剧系,又在大学毕业后辗转加入北京歌剧舞剧院。但是,为了谋生及打开知名度,他参加了多档音乐比赛、综艺节目,也出演了网络剧,各行各业的劳碌和奔波他都见过。
只要一有机会,他还是不愿意放弃头顶叫作“音乐剧演员”的光环。他想坚持到有一天,别人提到他时会说:“阿云嘎是这个行当里面最棒的几个人之一。”
在阿云嘎看来,《声入人心》就是这样一个好机会,让他重拾内心的“欲望”:“尤其是我身为一个少数民族,如果能在中国音乐剧行业写下一笔,最起码今生我活着是有意义的。这是我坚持这么多年至关重要的梦想,说得难听一点,所有人都是为了名利,都有虚荣心,但是这种虚荣心至少是一种抱负,我们愿意成为这个行业的一分子去付出青春。”
《声入人心》的舞台上,阿云嘎也是年龄较长的歌手。他和后辈搭档排练,会逐字逐句、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教对方,细到哪怕一处声调、一个打点,都希望做到尽善尽美。
阿云嘎一点点找回了当年《吉屋出租》排练时的那种全情投入,随之相伴的,却是越来越大的压力,节目播出到后半段,总是以稳定著称的他,也曾因为背错歌词而情绪波动,也会因为带领团队PK失败坐上替补席而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在镜头前懊恼低落。
因为经历过沉浮,阿云嘎看待名气的态度趋于理性:“《声入人心》可以被看作是音乐剧的一次小范围科普,但是我们的路还很长,综艺节目终究只是一次性的东西,观众可能现在愿意看郑云龙、阿云嘎两个人的演出,但光凭演员是没有能力带动整个音乐剧行业的。只有音乐剧真正好看,吸引观众为了内容买票走进剧院,才是行业真正的进步。”
阿云嘎坦言,本质上,中国音乐剧从制作、演员、舞台等方方面面,都没有形成完整的工业体系。不像美国百老汇、伦敦西区,中国文化土壤里本身没有音乐剧的历史根基,中文也不是歌唱性语言,怎样让观众离开提词器去听懂你的表演,需要像法国、韩国、日本一样,形成自己的独有的音乐剧体系。
“引进百老汇的一套成熟模型,就像引进外国汽车,在使用过程中,慢慢发展自主品牌,培养观众的过程是很漫长的。”阿云嘎说。
至于每一个个体在等待市场成熟的过程里,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埋头苦练技艺。相比天赋,阿云嘎更相信打磨出的完美:“我为什么说,这两年想要有机会跟一些好的电影电视剧导演合作拍戏,其实也是把自己表演的细节部分再细化。好的演员,舞台上到荧幕上肯定都是一个好的演员,否则他就是残缺的。只有更系统地去体验、去学习,你才会真正地进步。”
最让阿云嘎感到欣慰的是,这些年音乐剧观众给了他们切实的反馈——比如,一对情侣马上要分手,女朋友看了一部关于爱情的音乐剧,解决了她心里的那个结,音乐剧抚伤人们的现实问题,增进了相互之间的包容和谅解。
最让阿云嘎震撼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阿云嘎主演的音乐剧《我的遗愿清单》讲述了一个癌症晚期病人要完成自己最后100个心愿的故事,演出结束后,他读到一篇特殊的观后感:有位观众刚刚跟癌症擦肩而过,本来想放弃生命一死了之,但是看了这部音乐剧,他决定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开心快乐地活着。
“我们没有想到,这么小的一个音乐剧,能从精神上给予观众这么强大的力量。我们是微不足道的,再怎么经历过旁人的生死,也无法体会到真正生死离别的状态。”阿云嘎说。
舞台,是阿云嘎的一次“重燃”。
“舞台对于我就是一种燃烧,它有一种魔力,站在那个舞台上,身为一个音乐剧演员,我的那种自豪感,就是观众都要看我,我要给观众讲故事,或许这个故事,会给他们带来不一样的奇妙旅程,这就是我的信念,或者说信仰。”
他相信人生起伏,只有努力被看见,才会逐渐把自己放下。
“我们不攀附谁,靠自己的努力和意志,为了一个‘欲望’清白地奔波,用汗水和泪水,换取被看见的机会。如果理想都没有了,那人活着干吗呢?”
阿云嘎
解构西装上衣、衬衣 均为SIMON G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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